医学的局限在于对人、对疾病认识的局限,方法的局限。
例如,当一个受精卵形成以后,就开始一个新的生命,几周以后就有一个心脏“跳”出来,这个能量是谁给的呢?如果没有什么问题,这个心脏会有规律地跳动 70、80多年。这是怎么回事呢?一个杂技演员可以把身体弯成一个圈,嘴里叼着花,这是怎么样的力学?又比如说解剖学,达芬奇解剖了尸体,他从美术学、从 一个艺术家的角度来看人体。在达芬奇之前,清朝中医王清任也曾做尸体解剖,并且写了一本《医林改错》。
真正的医学发展是在近100年,是很慢的。这恰恰说明了我们对人、对疾病的认识是很有限的,我们可能治好一个病,但是我们对整个疾病还不认识。从宏观上看,疾病不可能被人类完全征服,它们总是伺机反扑,或者“提升水平”,把人类推入陷阱。
1981年医学家发现艾滋病,2003年又出现了“非典”,也许明年会出现一个什么病,可能会以更新的形式、更疯狂地向人类反扑。这是我们在认知方面的局限。认知是相对的,也许是片面的,甚至可能是错误的。医学原理也会如此。
科学并不说“我什么都知道”,科学只知道一部分。“包治百病”肯定是谎言。
因此,医生对病人说话要留有余地。什么都能治,就意味着什么都不能治;没有任何副作用,就意味着没有作用。列宁说过“从来没有包治百病的药方”。
我们要认识到医学的局限,在诊治过程中不要以为什么病我们都会治好,我们更多的是帮助病人减轻痛苦,从情感上给他以关怀。治疗并不总意味着治愈某种疾病,有时候意味着体恤、减轻痛苦。医生的注意力要集中到病人的体验上,而不仅仅集中到疾病的过程本身。
奥地利哲学家维特根斯坦的关于鸭子与兔子的著名图解就说明,仅仅是因为我们看问题的角度不同,可能会得出一个完全相反的结果来。“人的感知有时是不确切的。同样的事物,由于看问题的角度不同,其结果可以大相径庭。”
我们在追求真理、探索真理的时候,实际上受到很多的限制。真理实际上就是关于什么是“真”的一种共识,就是大家都认为是这样的。关于什么是真的共识?不过是一种社会和历史的状态,而并非是科学和客观的准确性。这是美国哲学家罗蒂说的。
2004年4月《英国医学杂志》刊登过一篇文章,说有些病没有必要采取什么方法治疗,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明有什么方法有效,也许不治疗比用什么方法去治疗更好,也许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去治疗。医生要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,要对一般的方法、期望或要求有正视和颠覆的襟怀和胆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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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“病”,或者有些“症状”可能是常态的,生理性的、应激性的、反应性的、保护性的……尤其是某些精神心理相关行为。比如说同性恋是什么?癫狂是什么? 我们可以认为这些人有些怪异,但他们都是伟大的人,比如说凯撒、达·芬奇、安徒生、海明威、马克·吐温,托尔斯泰、普希金、拜伦、凡高、陈景润等等……
还有一些很典型的例子也可以说明医学的局限。如1949年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莫理茨,他提出来用前额叶脑白质切除术治疗躁狂症。1942-1952年,美国有万余例患者接受手术后,出现了严重的并发症。妇产科有两个突出事件,发生在上世纪60年代。其一是运用乙烯雌酚对一些患有相关妇科病的患者进行治疗, 结果这些妇女分娩的女孩到了16、17岁的时候,有相当多数患阴道腺病,后来又发展为透明细胞癌。其二是使用沙利度胺治疗妊娠呕吐的妇女,结果分娩了短肢畸形儿(海豹胎)。正是我们对医学认识的局限,一些在当时认为没有问题的方法、手段,后来被发现有问题,而且对人体有很大的伤害。
现在医学有了很大的发展,我们已经把人类的基因图谱绘制出来;用人乳头状瘤病毒疫苗预防宫颈癌,保护率达到70%。我们也研制了很多有效的药物。但是作为一个医生,你最好宁愿怀疑,切勿允诺。
最近一些年我们在临床诊治中引入循证医学的概念,因为人们发现凭几个人的经验是不可以解决根本问题的。相比经验医学,我们更提倡多中心、大样本对照的前瞻性研究和荟萃分析。
我们要珍视自然的每一种状态,要尊重科学,要客观地看待科学。科学不是万能的。认识无限,而我们认知的程度和探索的范围总是十分有限。
《昆虫记》的作者法布尔说:“不管我们的照明灯烛把光线投射多远,照明圈外依然死死围挡着黑暗。我们的四周都是未知事物的深渊黑洞……”。“我们都是求索之人,求知欲牵着我们的神魂。就让我们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移动我们的提灯吧。随着一小片一小片的面目被认识清楚,人们最终也许能将整个画面的某个局部拼制 出来……”。医生应该这么看,我也希望公众也这么看,不能要求医生都能把病治好,因为医学是有局限的。
医学有很大的风险性,诊断有风险,比如说误诊、创伤;用药有风险,有毒副作用,剂量耐受差异,过敏;手术有风险,麻醉、出血、损伤以及感染。
医学的风险在于疾病复杂、认识局限,也包括我们的技能不够,也有责任心和经验不足。所以医疗服务是一个很特殊的服务,是一个有很大风险性的服务。我一向不主张把医疗和“消费”混在一起。因为到医院消费什么呢?消费健康?消费生命?当然,医院是要花钱买药、作化验,但那是另外一回事。整个社会实际上都在互相服务,我从心里认为,整个社会的各个行业全都是平等的,没有什么高低贵贱。我到百货大楼不一定买糖,但是我愿意站在那里看张秉贵卖糖。他总是微笑着对每一个顾客,他动作熟练、准确,有“一团火”的精神,你会感觉很愉快,你会感觉他人比糖还要“甜”,这就是敬业精神!把一个非常平凡的工作做得非常的有声有 色,而且令人去欣赏他,这是难能可贵的。
我们做医生也是一样,比如你今天出门诊,已到下午五点钟了,你可能觉得很疲倦,但你不要毛躁、或者着急。如果你像张秉贵一样,是“一团火”,病人会非常地信任你。
当然,不管怎么说,医学还是在整个社会和科学发展中的一辆“破车”,是行驶在社会发展“高速公路”上的一辆破车。医疗组织及医疗行为噤若寒蝉,医生的手谨慎而颤抖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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