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九 章
导语：医院里谣言蜂飞，许多人不理解周醒不接副院长之职位也罢了，干嘛要辞去妇产科主任职务？莫非他犯了错误，哈哈，肯定是生活作风问题！在流言的世界里，妻子赵萍承受空前压力。
拒绝担任副院长的周醒成了一个谜，让人猜不透。赵萍也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。变得沉默，不与同事间拉家常。那种沉默里藏有戒备的尖刺，凛然而内敛。使任何想要从她那里打听什么消息而接近她的人，望而却步。有时闲下来，她会看着窗外发呆。
院长跟周醒谈过一次话，是在大局基本敲定，副院长一职将由周醒担任的情况下，谈话的性质已就是工作班子交底了。
而周醒说“不”。
深感意外的院长问，为什么？
周醒说这不是他想要的。他的理想是当好一名医生。对，医生。
这并不矛盾。院长想说服他，当副院长也一样可以不放弃业务嘛。
周醒说这很难。他想举例说明，但犹豫了一会，把这个话题咽了下去。其实全院都知道，有一位副院长，曾经是外科一把刀，但这把刀逐渐变得不再锋利。他主管基建，有太多的事务缠身，还有太多的应酬。没办法，那些事都是推不掉的。能推掉的只有他的专业了，手术台离他一天天远了。可是有一台手术是推不掉的。一位市领导的夫人点名让他做直肠癌切除手术。他一再说明他好几年没摸手术刀了，不如让他学生做，这位学生早已是专家了。市领导很不高兴。把卫生局长叫了去，训斥道，连我都请不动他了吗？我老婆只配让他学生做，架子不小咧。问问他，这个副院长他还想不想继续干！
事态变得严重了。他只好重新拿起手术刀，他的弟子做助手，“保驾护航”。院长和卫生局长亲自到场督阵。那台手术使他深感吃力，差点切到动脉，眼尖手快的学生立即接过刀，才避免了一场意外事故。
周醒没举这个例子来说明他为什么不愿当副院长，只说自己不想放弃业务。院长就明白那个前车之鉴是他拒绝的理由。
内科主任得以替补，当上了副院长。
很遗憾，但也只有这样了。谈话结束后周醒离开院长办公室，看着他的背影院长无奈地摊开两手。
两个月后，周醒辞去了妇产科主任一职。对于妇产科无异于遭遇一次强地震。群龙无首啊。还有一个副主任，但接不了手。科里的大事小事一向都是周醒拿主意，周醒一走，副主任没了主意。一个没主意的领导谁听他的？下面的人不“尿”他，不按他的决定办事，副主任就难免生气。发起脾气来大喊大叫，声音响彻一条走廊。连病房里的病人都受到惊扰，打听出了什么事？弄得人心惶惶，更没人听他的了。
科室里暗中称呼这位副主任为“临时政府”。
在这种乱糟糟的气氛里，只有一个人置身世外，好像一切事都与她无关，上班来，下班走，除了工作上的事需要沟通外，不与任何人交流。这个人就是赵萍。
她变得更沉默，更阴郁。闲下来时，仍然是看着窗外发呆，却不觉落下泪，也不擦，任其流淌满脸。直到听见门响，才慌忙用手囫囵地抹泪。虽然是个背影，但那动作是分明的：赵萍有什么伤心事瞒着大家。
猜测、议论多了起来。赵萍在闹离婚。
联想到周醒辞去主任职务的举动，便有了更大的猜测空间。好端端地当着主任，为什么要辞去？副院长不当还容易理解，人家是一把刀嘛，干嘛要放弃名利双收的业务？但妇产科主任不同，手术照做，仍站在一线。
谣言窜了出来，说周醒犯了生活作风错误。犯得挺大，本想包住这事儿的院方不得不做出处理。让周主任自己提出辞职，留给他一个面子。纸是保不住火的。赵萍这个受害者露出了蛛丝马迹，人前笑，背后哭。发生这种丑闻多丢人！她能跟谁倒苦水？难以启齿呀！
钱麻也听到了这些谣言，牙巴骨挫了挫，嘎嘎响。他为周醒这个老搭档暗暗叫屈。但也无奈，这种事是不能向当事人求证的，找挨骂？但他坚信周醒不会干那种事。谁干周醒都不会干。有一次，科室里一个实习生对他透露“秘密”，把周醒所谓“风流”勾当说得有鼻子有眼，话未说完，忽然痛得哎呦叫起来，他的耳朵被钱麻揪住了，狠狠地拧了一圈，像给闹钟上了发条一样。钱麻皮笑肉不笑地说：小子哎，你还嫩着呢，想过嘴巴瘾？要不要听我给你来个荤段子，长长见识？
实习生用手捂住红艳艳的耳朵，摇摇头，眼眶里汪出水来。
钱麻极为体己地问：麻了吧？记住，耳朵不是用来打听谣言的！
下一章：《手术情缘》第十章 周醒遭遇家庭内的“流放”
